给母亲的诗

母亲

我想给您写一首诗

很早就想写了

但是我却迟迟地没有下笔

因为 你带给我的

我用一首诗表达不出

我想写你的十八岁

虽然那时候我们并不认识

当然 又或许认识

要不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不会遇见你

不会和你再有一世的交际

我想写你十八岁的微笑

比阳光还要灿烂

想写你十八岁时 晨露缀在发梢

你的目光 比晨露还湿

然而 这仅仅是我想的

这仅仅是我想写的

因为 在我遇到你之后的日子

你给我讲过你以前的故事

然后 我知道了

十八岁的时候 你没有这样的样子

或许 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样子

你的笑容 没有阳光那么璀璨

你的目光 也没有晨露那般湿

你的身上带着的永远都是岁月的影子

那双常年干裂 溃烂 粗糙的手

那副蜡黄的脸庞 也被岁月刻上了字

还有那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梳子

静静地躺在那个你熟悉的位置

我给您写了这首诗

用我所能想到的最美最美的词

我想让不识字的你 也读懂这首诗

然后我就可以把它和康乃馨一起寄到你的位置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你

我把你从黄河写过长江

把你从余杭一路写到西藏

让你看一看其他地方的风景

让你走一走那些你不曾走过的路程

我想告诉你 你的世界里

不仅仅是家里的几只鸡

山坡上的几亩地

以及那门前几洼菜畦

我想让您知道 在你的世界里

不仅仅是那间厨房

照顾着家里人一天的餐饭

不仅仅是那缝缝补补的针线

和那洗了又洗的衬衫

我给您写了这首诗

这首浅浅的诗

我想告诉您

对您的爱都是诗

诗里都是你